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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欢乐颂】赵关同人《关雎》26小暑

26小暑

 

最近曲筱绡常常会想起来,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到国外去上学,在异国他乡也没什么人能够真正发自肺腑地来关心她。更别提有什么良师益友可以谆谆教导她,应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,才是好的对的。

“姚滨,你说我在国外这些年,怎么反而变得更差劲了?”遥想以前,她曾经也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,爸妈心中的乖乖女。怎么蹉跎了这么些年,反倒是大不如前?

她自己这么说,姚滨前后联想一番笑着凑过来,“好像还真的是这样!”

曲筱绡也不生气,不拘小节地拉姚滨的手掌借助他的力量站起来拍拍衣摆,她就听见他提起这样的往事,“曲筱绡,也不知道是很多年前的哪一天了,我坐在英国的课堂上发呆,也听不见操着一口浓重英伦腔的老师在讲什么课,只知道她的说话声越飘越远。”

“好好的课你不听,你又在思什么春?”曲筱绡嘁声笑他是不是听不懂,全然忘记了他当年还是英语课代表的事情了。

姚滨的英文发音其实很纯正,带着特有的英伦慵懒风。每个单词她都清晰地听得见,可不像美国英语的连读和浑浊音。这么一想,大概她都还没有夸过他,他说英语的样子很迷人吧?他不像她,即便依靠安迪这个超强的外挂说英语依然带着浓浓的美国乡土气息。

她空手而归,风一起吹得她的披风鼓鼓囊囊,“那是一个像现在这样的深秋。”姚滨下意识地走在外侧护着她走在里头,深怕她一不小心被风吹进鱼塘里。

“我想着你在美国都干些什么?会不会被人欺负?要是别人欺负你了,我又不在你身边,谁给你出头呀?”经年之后重提对她的担忧,他说的平平淡淡,语气里的忐忑也不易察觉。

听他提到这些,曲筱绡嘿哟一声,跟他传达谁敢欺负她啊的信号?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,还轮不到别的什么人来给她脸色瞧。“姚滨,那时候我们之间隔着汪洋大海呢。”

“是啊,我们之间,隔着汪洋大海呢。”姚滨重复她的意思,而在说的,却是另外的意思了。

回到民宿,关雎尔的精神又变得格外好,她坚持让赵启平先去洗澡,坐在古朴的梳妆台前拿一把桃木梳慢慢梳头发。

赵启平从浴室出来,边走边拿一块大大的白色毛巾擦头发,抬眼见她正把头发高高挽起扎成一个髻,还特地留出一束长发绕在胸前。

她穿的已经不是刚才散步时那身纯白衣裙,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桃红色的汉服穿在身上,衬得她如仙女身姿摇曳。他再看一眼,发现梳妆台上还放着粉嫩嫩的淡红色手绢。

赵启平认得这样的衣裙装束,母亲跳《桃夭》也是这么穿的。他把头发擦得大干,随手把毛巾挂在椅背上,嘴角噙笑走过去,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。

她在镜前画眉,他从镜中深情凝望。

这面大镜子连着梳妆台,依照的是古时候样式。关雎尔仔仔细细地勾勒好眉毛,抬眸就撞进他深情款款的目光里。

她放下眉笔,他的笑颜在冰冷的镜面里,依然温暖如初。不等他张嘴问她怎么这么穿扮,她就举起右手试探地去描画他眉眼的轮廓。

这样不期而至的勾画动作,震得赵启平心弦叮咚乱响。再也没办法这么站着无动于衷,他几步走过去,右手胳膊肘撑着梳妆台,后腰堪堪抵着桌沿,左手轻缓抬来替她擦去柳叶眉边眉笔多出来的颜色。

他的指腹螺纹沾染上眉笔粉,就像螺黛掉在水里晕染开了不知名的形状。“真好看。”

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,又笑着夸赞,关雎尔不免有些不大好意思,垂眸低眼拈起手绢在左手起身。“可惜现在是秋天,没有开得正好的桃花。”

要是有一枝桃花插在高高的发髻上,那才真是备齐了跳《桃夭》的所有美好因素。她不解释他也知道了,原来出发散步前说要回来拿眼镜都是借口,一定是那个时候背着他偷偷拜托民宿老板娘帮她找来舞服。

“没关系。”赵启平牵起她白色水袖落在掌心,怎么都看不够,“你就是开得最好的那朵桃花,不需要戴。”

今天是他的生日,她没有准备正儿八经的礼物本来就说不过去,而且刚刚两人还闹过小别扭。这腻歪人的话哟!羞得关雎尔拿出手机插上耳机,“可是现在很晚了,放音乐的话我担心吵到别人。所以你将就着戴耳机自己听了来看,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她现在说什么,他都觉得好。哪怕让他给她摘星辰,他都会答应下来的。

听话地让关雎尔帮他把耳塞戴好,她水袖的最后一寸从他掌心滑落垂回她身侧,她背过身去推开露台的门,赵启平跟在她身后一起走。

他在她身后抬手想再抓她长长的水袖,却什么都抓不到了。

这种感觉,真是抓心挠肝……

安迪沉沉睡过去,邱莹莹端着一盘子食物和谭宗明说说笑笑过来看见正想喊她。樊胜美摇头,她立刻噤若寒蝉。“谭总,麻烦你把安迪抱回房去吧。反正我和莹莹是抱不动的。”

自诩自己是个女汉子,邱莹莹大大咧咧地把盘子递给她,“不一定啊樊姐,我力气很大的!可以试一试。”

“试什么试!”樊胜美头疼地拽她过来拦在身后,“你肚子饿了,我肚子也饿了,哪里来的力气?”

不忘对她挤眉弄眼,邱莹莹懵懵懂懂地点头说哦,与她老老实实地去看已经弯腰要抱起安迪的谭宗明。

安迪睡不安稳,蓦然被人腾空抱起吓得睁眼就用力地胡乱拍打,无意扇了他左脸一个巴掌。

力气大得邱莹莹后怕地往樊胜美身后又躲了躲,“樊姐,要是我抱的话,估计会被安迪姐打死的!”

知道她是缺乏安全感,谭宗明忍着疼也不撒手,反而低眼柔声安慰,“安迪没事没事,是我。”

睡眼朦胧地半睁开眼来看,安迪确认真的是谭宗明后,停在他脸上的手指曲了曲。她触碰到他被她打的皮相,声音变得柔柔的,“我还以为有人要把我丢到海里去喂鱼。原来是你这只春天的熊啊。”

盘里的刀叉被樊胜美躲闪的动作推得撞到一起,邱莹莹拍拍胸口好奇地问,“樊姐,安迪姐为什么说谭总是春天的熊啊?”

“小孩子就不要乱问啦。”她满意于安迪潜意识里的反应,拉着邱莹莹一溜烟跑没影了。

谭宗明被安迪搂着脖子不好动,只能轻拍她的后背哄着她,“我怎么舍得把你丢到海里去?”要是被其他大鳄看见要吃掉可怎么办?

咕哝一声又搂他更紧一些,安迪真的害怕会掉下来,他大步去往她的房间,拿钥匙来开门。

这么多年了,在一段又一段美好的大好时光里,他谭宗明总是以那么光明正大的姿态,无所顾忌地站在她的身侧。他在她转身所及的任何一个范围内,以旁人所默认的身份,一直陪在她的身边。

趁谭宗明忘记拔钥匙的空当,樊胜美飞快跑过来从门外反锁,不忘喜气洋洋地收钥匙。邱莹莹闻风而来,指着锁上的房门问,“樊姐,你把谭总锁在安迪姐的房间里干什么?”

把钥匙顺着食指嘚瑟转一圈,樊胜美头也不回地返身,“干大事啊。”

“哦。”邱莹莹也不多问,她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,真的该回去睡觉了。“洗洗睡吧。”

他们相识为好的那段岁月,无论他想要从何种角度读她,她都完美无缺。即使是她所缺少的部分,也早已被他用想象的画笔填得满满的了。

谭宗明捏捏鼻梁,原来回忆里想象的爱情,比等待中的爱情,更令人痛苦。

“我在你身边。”

一时间,千般滋味。

只是,那些年他想要的,或许都不能再握在手中了。

弯长的幽径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走,刚才关雎尔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。曲筱绡踢踢路边的石头,回头看跟上来的姚滨马不停蹄地在说话。

“其实当年我们分开去国外上高中,那时候我还觉得2008年的奥运遥远得没有办法想象。我只记得,初中我们两个看到窗外的树上,有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过,兴奋地交头接耳。因为走神不好好听课,我还被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拿粉笔砸中了额头。”

这件事,她也记得,始作俑者还是她呢!曲筱绡笑嘻嘻地转身去拍他的肩膀,“于是炸毛的老师就罚你站着听课,然后同学们在底下窃窃私语。哈哈,想想可真是好笑。明明是我逼迫你一起看那群麻雀的,最后被惩罚的人却是你。”

从小到大都这样,他已经习惯给她背黑锅收拾残局了。姚滨这次没有像平时一样没大没小地一样拍她的肩膀,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来。

“再然后,窗外的树叶慢慢地从绿色变成黄色一片接一片地掉落枝头,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时间会过得那么仓促。”

年少的时候他们生活富裕,过得潇洒自由,从来不知道悲春伤秋是什么滋味。现在,姚滨大略知道一些了。

“姚滨,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次我跟团去旅行,突然间看到一片出国前你给我描述的,并在我梦里面反复出现过的风景。于是我兴奋地下车拍照,大声地笑着跳着叫着喊着,旁边的人都以为我疯了呢。可是兴奋劲一过,我却不知道要把拍好的照片传给手机里的谁看。也是在那一瞬间我才突然明白,一路走到现在,一直没有人肯真正地站在我的身边,陪我看风景。”

这是姚滨第一次听她说起独自一人在美国生活的感受,心疼的情绪漫上来,又不好多问她为什么不发给他看?他们之间,她若是不说,他从来都不会知道。

还真的是呢,那个时候他们那么的小,哪里想得明白白驹过隙是什么意思?“哎,姚滨,现在再想起来,还挺奇怪的哦。”

“是啊,我也很好奇,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我们是否想重新来过?”他们住的地方在湖心岛最远的这一头,前后左右都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。

曲筱绡这么听,终于急刹车停下来。“姚滨,你真的喜欢我?”

关雎尔果然没有在瞎说八道,姚滨一直都喜欢她?可是他们两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,他撩过几个妹她甩过几个汉彼此一清二楚,怎么可以和谐地谈恋爱啊?

秋天白天晴好,晚上会有许许多多的星星。像现在这样,赵启平坐在明月高升下,去看在满天繁星里翩翩起舞的关雎尔。

她左手是粉嫩淡红手绢,右袖是透明白色水袖,这样对比鲜明的颜色无一不表现出女子羞涩而又懵懂的感情。

耳机传来《桃夭》的伴奏乐,赵启平眼前是他最好的桃李花,灼灼有辉光。粉色舞服衬着她粉嫩的脸庞,像是春天里盛开得花团锦簇的华美桃花,鲜艳欲滴,惹人怜爱。

关雎尔轻盈跳跃,他的脑海里眼睛里甚至心里,都是她那少女斑斓的姿态,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。

他觉得,天上的星星月亮,都没有她明亮好看。

她跳舞的样子和他常见的样子,那么不同:害羞的眼神、媚态横生的神色,还有她时不时遮住面庞的舞蹈动作,充实默示了待嫁少女的怀春与羞怯和无邪活跃。

赵启平想,关雎尔骗人,哪里是多年没有跳舞,要他等一等?这不是跳的很好吗?母亲要是看到了,一定会想要收她做关门弟子。

即便秋末了,他也从独属于他的她带着少女的妩媚舞动里,嗅到春天的复生气息。

她在翘首,她在折腰……

母亲说过,翘首折腰的动作最注重腰功与袖式的转变, 是以优柔的腰功显示舞蹈的魅力。

小时候看母亲跳《桃夭》,他年纪还很小,并不太明白个中暗含的隽永情谊。却记得母亲给他解释的诗歌意思,“启平,这第二章说的是桃花开后,自然结果。它的果子结得又肥又大,象征着新娘会早生贵子,养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。第三章以桃叶的茂盛祝愿新娘的家庭兴旺发达,更以桃树枝头挂满的累累硕果和桃树枝叶的茂密成荫,来象征新嫁娘婚后的生活美满又幸福。这是最美的比喻,最好的颂辞了。”

赵启平这么回忆着,嘴角笑意蔓延到眼角眉梢。以后他们的孩子,一定很可爱。嗯,如果是女儿,一定要更像她才好。如果是儿子,长得像他,懂的东西像她也好。

他的小姑娘,把待嫁女子的羞涩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期盼,通过舞姿展露无遗。赵启平一时看得呆呆的,仿佛置身于一片开满花的桃林。那里桃花鲜嫩,纷纷绽蕊。而经过打扮的新嫁娘此刻兴奋又羞涩,她小小的两颊飞红,大有人面桃花,两相辉映的古典韵味。

关雎尔的一颦一笑被舞姿描绘得淋漓尽致,腰身柔软如枝条轻摆,细得他伸手一握,就不盈于手。

怪不得,楚王爱细腰。

赵启平多情想到《诗经》中的诗句“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……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”来

或许她的美并非艳冠绝世,但他就是从她的舞姿里,体味到了独一无二的风韵。她足尖轻点,婉转着柔情绰态的身姿,悠扬绵延。

关雎尔一举一动都流露着美的气息,给他以美的享受。让他,无时无刻都有美的遐想。

赵启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喜不自禁,这样的关雎尔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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