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爷

【欢乐颂】赵关同人《关雎》16雨水

16雨水

 

既然是来医院，姚滨又跟在身边，也就不能让曲筱绡显得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。停好车他赶紧到医院旁边的花店水果店，帮她买好鲜花水果，一律都是最好的。

姚滨尽心尽力地随她在后面，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，偶尔有护士扶着病人与他们擦肩而过。他们的脚步声此起彼伏，不仔细分辨，根本就听不出那是谁踏出来的。

好像一瞬间，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：曲筱绡还是那个永远只高到他胸前的小丫头，总是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，笑着叫着挥手来喊他“姚滨姚滨快快来！”

于是从小到大，曲筱绡都习惯了姚滨对她这么好。不管什么时候，他对她的要求都能满足。她，把这些当成了理所应当。

“筱绡，你真的只是单纯来探望关雎尔的吗？”他不太放心，依曲筱绡的性子，被赵启平这么欺负了，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？

在他的印象里，只要是她曲筱绡想要的，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她什么时候遇上过像赵启平这样，连正眼都不给一个的男人？“你担心什么呀？我这次出差指不定去多久呢。还不赶紧趁她看不见的时候嘘寒问暖地刷一下存在感，省得以后闹翻了她说我没良心。”

“嘿！你可别乱来啊，曲筱绡。”姚滨侧头把脸从怀里的花篮果篮后面露出来，歪了头劝她，“本来男欢女爱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，合则聚，不合则离。好聚好散不是挺好一件事吗？再说人家赵启平不喜欢你，你也不能找关雎尔的不痛快啊。”

刹车停下来瞪他一眼，曲筱绡没好气地吹吹额前的碎刘海，“臭姚滨！我在你心里，就这么无理取闹吗？”

“也不是。”姚滨又把脸藏回去，“只是有些死缠烂打而已。”

曲筱绡抬手作势要抽他，他们离她的病房很近了，姚滨压低声音提醒她注意影响，“信不信我抽你！把东西给我到车里等我，我和她说几句话就去找你。”

“筱绡，有话好说。人关雎尔挺文静一小姑娘，现在又看不见，你可别回头又把人吓着了。”姚滨感觉他真像她的老妈子，每次她有什么烂摊子都要第一个跳出来替她收拾。

曲筱绡连连几声去去去，也不敲门用果篮给拱开，“关雎尔，好点了吗？我来看看你。”

借助护士的帮忙，关雎尔总算如愿以偿洗了头。这会关爸爸正和她坐在沙发上小心地帮她吹头发，不停问这个温度可不可以。

变天了，关妈妈正从阳台把她的衣服收回来，抬头撞见抱着两个大篮子的曲筱绡，“你是？”

真是累死了，曲筱绡放下篮子挤出笑意，“阿姨您好，我是小关的邻居曲筱绡。我等下要出差，趁这个机会来看看小关。”

既然是来探病的，关妈妈自然笑脸相迎，“原来关关经常提到的那个少年有为的邻居就是你啊！没想到还是位漂亮姑娘。谢谢你来看关关啊，我给你倒杯水吧。”

关爸爸停下吹风机，用手指帮关雎尔梳头发，“关关，小曲来了。”

曲筱绡四处找都没赵启平的影子，呵呵笑着说不用喝水，她说几句话就走。陈护士挂好毛巾出来，确认时间不得不提醒，“曲小姐不好意思，苏医生交代说小关下午必须要午休，所以可能你们说话的时间不能太长。”

“没问题，我们一定长话短说。”曲筱绡亲昵地过去扶关雎尔，“小关，不如我们到外面去说吧？”

知道她是要避讳她父母，关雎尔其实一早就知道这两天她没有来医院，应该是很生气的。加上现在满医院传的绯闻，她也是手足无措。

关爸爸卷好吹风机的线，没多想地替她答应，“那你们别走太远了。”

“爸爸，等妈妈帮我叠好衣服，你们就回酒店好好休息吧。”关雎尔不想他们太过劳累，关妈妈当然不答应，“我要留下来照顾你。”

陈护士谨记职责，这么说无疑也帮了她，“叔叔阿姨，病人休息时间是不开放的。不如就听你们女儿的回去好好休息，等晚一点再过来好吗？”

关妈妈这才松口，陈护士要来扶关雎尔出去，曲筱绡笑着拦下，“我来就好啦。美女护士，等下我会把她送回来的。”

姚滨不放心下到楼下自己琢磨又回去了，偷偷跟在她们后面。曲筱绡故意走的很慢，还是关雎尔过意不去小声说，“对不起，曲筱绡。”

“为什么说对不起啊？”曲筱绡明知故问，左右看看都有人。之前因为赵启平她来过六院很多次，基本上都摸清了哪是哪。
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启平不喜欢曲筱绡，可关雎尔感受得出她在声她的气，“好像你在生我的气。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你不高兴，所以只好先道歉，再等你给我指出来。”

“迂腐！”曲筱绡也不告诉她带她去哪里，握住关雎尔纤细手腕的手一顿，翻着白眼，“关雎尔，你还真当你的生活是林黛玉啊，会因为忧伤就变得风情万种的呀？”

听得关雎尔偏头看她，她耐着性子催促，“你看我干嘛？看路！”

“曲筱绡，你明明知道，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。”关雎尔说的委屈，反而逗得曲筱绡扑哧笑了。

再往前一些，就是她上次发现的一个摆满盆栽的露台。在一株修剪漂亮的垂叶榕柱前停下，曲筱绡随手扯下一片叶子百无聊赖地捏在手里。

“对哦，你现在看不见了。所以你是不是要把别人眼睛所看见的光明当做你的太阳，别人耳朵所听见的音乐当成你的乐曲，别人嘴角的微笑当做你的快乐啊？”她边说边玩弄那张榕树叶，一下撕成两半。

关雎尔让她说笑，“你看完海伦凯勒的《假如给我三天光明》啦？”

曲筱绡沿用的，可不就是书里的话吗？当初她为了能和赵启平有更多的共同话题，疯狂地找不同的书籍阅读。

大部分的书，都还是关雎尔帮她下的。“小关，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，你都要老实回答我。可不能撒谎哦！我记得你是不会撒谎的人，所以你说的话，我每次都相信的。”

“你要问我什么？”秋风飒飒，关雎尔听见打在树叶上发出一阵很轻很轻的沙沙声。

曲筱绡又扯下一片树叶，捏着叶柄转圈，“小关，上次你和我说，量变达到一定程度会引起质变，对不对啊？”

“你还记得啊？”真是没想到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，这句话对曲筱绡也适用。

关雎尔赞赏的笑意，引得她得意地又转一圈手上的树叶，“当然记得啦。你说的话那么有哲理，我巴不得写到小本子上慢慢记呢！”

她的头发刚刚洗过，散发出淡淡的洗发水味，曲筱绡一时又闻不出是什么味道，“你现在很喜欢赵医生，对不对？”

“我……”关雎尔眼角眉梢的笑意都还挂在那里，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慌了阵脚。

斜眼留意她的反应，曲筱绡撅嘴踢踢脚下的落叶，“那是不是也有可能像我一样，你现在这么喜欢他，等到明天后天，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，就没有那么地喜欢他了？”

不敢把赵启平没有和曲筱绡在一起的原因往这方面想，关雎尔只能这么说，“曲筱绡，可我并不是你啊。”

喜欢就是喜欢啊！这幅死不承认的嘴脸，曲筱绡真是见不得！难道要她承认自己喜欢他，心里有他，就这么的难吗？她平生最讨厌一份感情，要旁的人全部帮她仔细保全的人了！

姚滨就躲在不远处的拐角，关雎尔背对着他，他看不见她说话时的表情。而曲筱绡小巧，站在高高的垂叶榕柱边，更显得娇小玲珑。

“关雎尔，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吗？你不要再靠近他了，好不好嘛？”曲筱绡算是听明白她的躲闪，是为了什么。

应该是要变天了，关雎尔宽松的病号服外面套着厚厚的毛衣，竟然还是觉得有点冷，“谁啊？”

曲筱绡才不信，她不知道说的是谁！“你知道我说的是谁！赵启平啊！”

“为什么，是他啊？”关雎尔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毛衣，身形瘦削地立在气势凌人的曲筱绡对面。

姚滨蓦然惊觉，眼前的曲筱绡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曲筱绡，不太一样了。也许，他从来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，那么了解她……

曲筱绡瞥见关雎尔肩头落有一根长头发，自然伸手替她摘下来，“就像你告诉过我的，鲁迅先生说的那句话：他满足了我对男人的所有幻想啊。”

她和她说过那么多的话，曲筱绡记住的却都是与他有关的那一些。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
关雎尔一直她对赵启平的感情，掩饰的很好，却没想到还是一眼就被看穿了。她只能无措地抓住毛衣，曲筱绡一定很喜欢很喜欢赵启平，不然按照她的性子早就鸡飞狗跳了。

曲筱绡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，把她的落发丢到盆栽里，拈在指尖的树叶无意中也掉了进去。“关雎尔，你敢发誓你没有起过任何想要和我抢赵医生的心思吗？”

她又踢一脚地上的落叶，这次落叶没有被踢到别处，反而直接被踩碎了。

关雎尔甚至都听见了落叶碎开的声音，有风从她张开的手指滑过，带着深秋的凉意。“可是，明明你们也没有在一起啊。”

“我们之所以没有在一起，还不是因为半路杀出个程咬金，你啊！”曲筱绡抓住她话里的漏洞，“所以你不敢发誓对吧？”

荷马史诗上说过，如果一个人发了毒誓，就是和魔鬼作了交易。要是违背誓言，魔鬼就会在那人的身上下毒咒，那么ta就会付出痛苦的代价，背负上一生的不幸。

手术比预想中的时间长了两个小时，苏枚从手术室出来累得伸伸懒腰。赵启平等在外面，起身告诉他饭菜冷了，他去帮他热一热。

“无事献殷勤，非奸即盗！”苏枚心知肚明，他肯定是来感谢他的！

赵启平也不搭理他的揶揄，“说吧，你这一肚子坏水是不是没出倒了？”

苏枚得意洋洋地摘下套头用的手术帽丢进垃圾桶，一进办公室就闻到饭香了！“对，你们的关系，是我传出去的。”

然后一脸“快夸我机智”的神情，逗得赵启平哈哈大笑，竖起大拇指，“干得漂亮！”

“那你要打算怎么谢我啊？赵医生？”苏枚感觉他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！

还好意思和他谈条件？赵启平也不坐，窗外阴沉沉的，看样子要下雨了。“我们家灵儿都是你的了，你还想怎么样啊？”

这么一算，他确实是赚到了呢！苏枚没再说话，专心吃饭。赵启平转身要走，“哎哎哎哎，人小姑娘这会估计正要睡午觉呢。你就别去扰人白日梦了好吧？”

本来他就是想让她和父母单独相处，才没有在场。也不过才几个小时没有见到她，赵启平就坐不住了。“梅子，刚才我坐在走廊等你，做了个梦。”

苏枚差点被呛到，“原来白日做梦的人是你啊！”

“你才做白日梦呢！”嘴上这么说，赵启平却弯腰给他接水。

曲筱绡与其说是害怕，不如说是明明白白地知道了：如果关雎尔再走近赵启平一点，哪怕只是一点点，他就不会再让她走了。

就是不知道，小白兔敢不敢勇敢地迈出那一步？即使这段感情会得不到她发自肺腑的祝福？

关雎尔被曲筱绡这么一说，抓着毛衣的手指指节凸起，“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对他的感情发毒誓？”不知怎么的，曲筱绡这么蔑视她对他的感情，她那么不开心。

“喜欢就说喜欢，不喜欢你就说不喜欢。”曲筱绡忍不住跺跺脚，为了漂亮穿的少，这会也觉得有点冷。“反正我也不怕失去他。”毕竟他也从来就不属于她。

她，从来都是一个知进退的人。“曲筱绡，其实你的眼睛，很漂亮。”

无缘无故被她这么夸，曲筱绡半信半疑地望着她，“关雎尔，你是不是忘吃药了？”她这么挤兑她，她居然反过来夸她？

与她相熟后，关雎尔一直觉得，曲筱绡的眼形是很好看的那一种。“你的眼尾狭长，微微上扬，是妩媚十足的杏眼，很有韵味。”

“真可笑。”曲筱绡快人快语，“明明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好吗？”这时候，她特别希望航班不要受天气影响延误或者取消。

沉吟半晌，关雎尔就知道，曲筱绡刚才说的话一点不假。“曲筱绡，我承认我曾经很喜欢他。但是我也想过了，虽然关雎尔的将来有赵启平，也许会更好。不过即使没有他，兴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。”

天地间似乎寂静下来，曲筱绡像是不认识她了。在她看来，关雎尔一直都是畏手畏脚，中规中矩的。她一出生就被规划好了整个人生，她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朝她父母给她制定好的路线慢慢走，这一生也就平平安安顺遂地过了。

见曲筱绡走出来，姚滨迎上去，“不把关雎尔送回去吗？”

“是她自己说要再呆一会的。”曲筱绡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，“她带手机了，想回去会给护士站打电话的。”

赵启平想起要带给关雎尔的东西落在车里，下楼去拿就看见姚滨和曲筱绡一起从医院出来。他预感不大好，却还是礼节周到地打招呼。

曲筱绡擦着他的肩膀走过，定在他身后，“赵启平，你这次真是走心走肾啊。老司机摇身变情圣，怎么看怎么荒谬啊！”

被她这么讽刺，赵启平并不生气，“曲筱绡，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吗？”

“是，清楚了。可是小白兔不清楚啊。凭什么你不肯和我求同存异，却愿意改变自己去迎合她呀！我不甘心行不行啊？”曲筱绡嘴上一点都不肯吃亏。

姚滨伸手拉她要走，“曲筱绡，要赶不上飞机了。”

赵启平停下来看她，曲筱绡在瞪他，就像在看陌生人，“真正的爱情，不都是旗鼓相当的吗？她总被人藏在身后保护着，跟温室里的小花骨朵似的。我就是见不得她这样的态度，行不行啊？”

“那我也告诉你，我对于她的态度吧。”他不想，也不希望曲筱绡总是这么无理取闹下去，“遇见她之前，我从未想过结婚的事。所以以后娶了她，那么我也不会有后悔的心思。”

这不是钱钟书对他妻子杨绛的评价吗？曲筱绡受不了地抖抖肩，“那我也告诉你，赵启平！我刚和关雎尔聊过天，她告诉我说，她的将来有你，也许会更好。不过即使没有你，兴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。所以我觉得，她也不是非你不可的。”

姚滨夹在中间，两头为难。曲筱绡说话虽然刻薄，但他明白也不都是坏心眼的。这话却已经使得赵启平变了脸色，他连忙替她说一声抱歉，告诉他关雎尔在什么地方拉着曲筱绡走了。

关雎尔孤孤单单地站在原地，花园里似乎很热闹。她摸索着找到护栏，垫脚趴在那里听花园里的说话声。无意间举手把吹到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，面上一片冰凉。

看样子，天，恐怕要变得越来越冷了……

突然走过来一个人牵着她就往回走，关雎尔被那只手忽然握住，浑身一顿，一时就愣在那里。手被那人牢牢地握在手心里，她稍微起了心思要挣脱，也是无能为力。

关雎尔瞬间把理由都想好了，要是他问起她怎么在这里的话。可来人没有问，只是一味拉着她往回走。

好像目前，也就只有他可以带她回到病房了。既然这样，他直走，她就跟着直走；他转弯了，她也跟着转弯；他停下来，她也跟着停下。

就这么走了几分钟，来到走廊外面，那人终于像是受不了了，总算说了话，语气听上去有点急，“关雎尔，你都不问一下是谁就默默地跟着走了啊？万一丢掉了，可该怎么办？”

他语气中含着怒气，但更多的是对她这么毫无防备的担心。

关雎尔不想他因为自己而生气，明明是想要解释的。匆忙中又白又细的手指反手握住他修长有力的手，所有的话到嘴边只来得及道一句，“我知道是你啊。”

很简单的一句话，不多不少就那么六个字而已，赵启平却听得憋着的担忧都幻化成了泡影。

不知不觉，他的声音也放轻了，“你怎么知道是我？”

听出来他不是要生气，关雎尔这才把轻轻舒一口气。其实他的手第一次触碰到她的触觉，她就记住了。

到底还是不能说这些，她只好又重复一遍，“我就是知道是你啊。”

“怎么了？发生什么事了？你，受了什么委屈？”赵启平不用猜也知道曲筱绡肯定和她说了什么话，不然她也不会想要放弃他。

关雎尔低着头，被他的询问惹得闷声闷气的，“不知道，本来不委屈的。可是看到了你，就觉得委屈了……”

听她说委屈，赵启平只当她在为那个传闻的事情闹心，急忙解释，“关雎尔，关于你是我女朋友的消息，不是我传出去的。”

“你……”关雎尔不敢哭，不然苏枚又要耳提面命，只好气呼呼地鼓着脸反问，“不是你，难道是我吗？”

赵启平不怒反笑了，他最喜欢看她被自己逗得气呼呼的样子，鼓着小脸蛋嘟着小嘴，样子可爱得不得了。“怎么，做我女朋友，觉得委屈啊？”

“你不要偷换概念！我们明明就不是那样的关系。”她都还记得，刚刚曲筱绡和她说的那些话。

下雨了，雨滴打在窗户上，身后传来护士们匆忙跑回去要帮病人关窗的脚步声。

走廊一时之间无比嘈杂，关雎尔想要透过脚步声去听窗外的雨滴声，可怎么努力都听不见。

到头来，落入耳中的，只有赵启平的说话声。

他的声音钝钝的，字里行间也全是委屈，听得她无声无息地心酸又难过。

“关雎尔，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，被你需要的？”

——今天有姑娘问我，七爷七爷你多少粉啦？我打开看发现五百多了，她说我竟然没有发点粉福利！我一头雾水，不太明白原来LOFTER有这个规矩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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