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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欢乐颂】赵关同人《关雎》11大寒(上)

11大寒(上)

 

等她终于输完液,赵启平从外面捧着杯子进来,汨汨冒出的热气若有若无地模糊了他看向她的视线,“趁热喝了这杯姜红糖水吧。”

听得关雎尔脸上一热,他怎么知道她在难受什么?赵启平不觉有他,以为是她担心和刚吃的药相克,“没关系,我问过苏医生。他说喝姜红糖水不会和那些药相冲。”

 “麻烦你了。”她对他,很客气,一直很客气。

赵启平不希望她一直以对待其他人的态度,同样来对待他。“一点都不麻烦的。”

摸索接过杯子,关雎尔无意中碰到他的指尖,匆忙缩回来借着喝红糖水的动作掩饰她的无措。

她的手,那么的冷。

还在害怕吗?

赵启平手上一空,依循本能动作想握住她的指尖,把自己掌心的温度传给她暖一暖。他终于相信,原来生理痛,真的可以把一个平常精力旺盛的人折磨得面无血色。

他尴尬地把手蜷曲回来放进西裤口袋里,苏枚交代护士给她戴的治疗眼罩遮住她的眼,更显得她秀气的鼻子越发地挺。

关雎尔喝得很慢,捧了杯子在小口小口地喝,赵启平就这么含笑看着她。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,她自己躲在杯子后面轻轻地笑。

水汽氤氲,似乎在她的鼻尖布了一点点淡淡的湿润雾气。她这么笑了,赵启平就跟着弯起嘴角,“你还笑得出来?”

眼睛都看不见了,还能苦中作乐?这小丫头,心可真大啊。他的笑意蔓延到笑纹上,想听她怎么回答。

关雎尔被他这么问,就像是课上走神被老师发现了的学生,不想他误会,赶忙问,“赵医生,你见过团子吗?”

“团子,那是什么东西?”赵启平顿时没反应过来,以为她说的是南方的汤圆,或者是北方的元宵?

也许是喝了糖水的缘故,关雎尔的声音低低的,像是在轻声地呢喃,尾音微微上扬。“嗯,它的样子小小的,看着特别特别的呆萌。”

听起来,就像是小朋友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,激动地想要和什么人分享。她这样的声调语气,反而使赵启平不急着追问,那团子到底是什么好玩的东西。

他极力想象,她在形容一种什么样的可爱萌物?能让她说话的语气都要融化了?“它,长的什么样子?”

“它卖萌的时候呢,像个长脸的元宵。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很好奇,它这么小的翅膀,是怎么支撑那么圆滚滚的身体,扑腾扑腾飞起来的啊?”关雎尔当然不知道赵启平在想的什么,自顾自地继续说。

听到这里,赵启平终于反应过来!她说的,原来是一种叫做银喉长尾山雀的鸟,俗称团子。

眼下这样,她又看不见,只好借助手部动作努力地和他形容。

嗯,他觉得,这样的她,娇痴可爱,和呆萌的团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呢。

“我想,我大概知道,她是什么样子的了。”

关雎尔听到他终于说听明白了,满意地接着喝热腾腾的姜红糖水,肚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。

“我喝完了。”其实关雎尔并不喜欢喝姜红糖水,而且她之前来大姨妈的时候,小腹更不会像今天这么胀痛。她自我安慰,应该是眼睛暂时性失明导致的精神紧张吧。

这语气,真可爱。她这样,活脱脱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午饭时间,乖乖地把碗里的饭吃干净了举手告诉老师,然后一脸的求赞赏。

关雎尔的唇上沾着红糖水的水渍,衬得她的唇瓣娇艳动人。生生忍住想弯腰俯身替她擦掉的动作,赵启平还在想,这姜红糖水就这么好喝吗?

他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,很快伸手来接空杯子。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姜红糖水的味道,他反而觉得红糖的甜味盖过了嫩姜的浓郁辛辣。“很晚了,你快躺下休息吧。我去把杯子洗一洗,很快就回来。”

听他的意思,似乎是要陪床?关雎尔不习惯麻烦人,连忙摆手,“不用麻烦的,赵医生,不是有值班护士吗?今天你为我的事情跑进跑出,一定也很累了。不如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
杯子残留的温度还没有全部散去,赵启平背对着她,拇指指腹正好压在她刚刚两瓣红唇紧贴的杯沿,灼得他心虚地移开手指,“值班护士今晚很忙,也许你按铃的话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。”

“没关系,那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。”关雎尔只希望他能好好休息,不想他因为她耽误明天上班。

赵启平没有犹豫,答应说好就出去了。听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,她才放心地拥着被子躺下。祈盼一觉醒来,就能重见光明。

迷迷糊糊的,关雎尔就睡过去了。有人从外面蹑手蹑脚地进来检查窗户是否关好,还把病房的空调温度调高,只留下身后的一盏台灯。

然后那人又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,把一个热水袋轻放在她的肚子上。关雎尔一惊,猛地动了一下。

还以为自己吵醒了她,来人石化在原地,维持俯身的动作移动都不敢动,心跳加速地小声解释,“我们科室的护士长说,用热水袋捂着肚子,也许就没那么难受了。”

关雎尔轻声嗯哼像是听到了这话,睡梦中都不忘说谢谢。她并没有醒,而是用手抱住热水袋。

随她抱紧热水袋的动作,双手摸到那人的指尖。她的手,还是像刚才那么的冷。

按道理人一般碰到冷的东西,出自本能都是要往回缩手的,现在却反过来了。因为把手缩回去的人,是关雎尔,不是他。

又等了等,她手贴在热水袋上沉沉睡着,他才从像从像偷了东西被发现的贼一样的心境中抽离出来。

关雎尔睡着的时候蜷缩着,整个人都缩成小小的一团。 

她的脸色没有刚来医院时那么的白了,像邱莹莹说的那样,她的手脚一阵冰凉。

明明那么难受了,她却不肯和他多说一句。确认一切都正常他才关掉灯,以便她进入深度睡眠。

这样的关雎尔,真是坚强又脆弱,干脆又犹豫。

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他坐在不远处专门给病人家属准备的沙发上。担心她半夜有什么突发状况,或者醒来了要找他却看不见他。

生理痛加上眼睛还是看不见,关雎尔睡得并不安稳。夜里模糊醒来好几次,她隐约看到床边坐着人。

她想,应该是值班护士来巡房了吧?或者是苏医生交代护士对她特别照顾?

好像还有那么几次,护士在伸手探她的额头,估计是想确认是否因为药物的关系引起发烧。

尽管腹部隐隐作痛,关雎尔也不想麻烦护士。有一次实在是疼得受不了,她就咬住枕头的一角,尽量不让难受的煎熬显现出来。

后半夜他眯眼打盹醒来,正好瞧见关雎尔咬着枕头企图掩藏因疼痛发出的呜咽声。他把这些都看在眼里,可他不敢叫她,害怕惊扰到她的小骄傲。

哪怕在这么疼痛难耐的夜晚,在意识模糊的边缘,她也不需要他。

她,原来潜意识里,一点都不需要他。

真是挫败,他再也睡不着,借助窗外的月光来看迷蒙睡着了的她。

关雎尔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她梦见自己沿着宽敞明亮的大厅朝里不停地跑,不停地跑……

跑了好久,她终于来到一个大音乐厅。

她应该是要来这里找什么人,可惜音乐厅四下空旷,寂静无人。没有音乐演奏,也没有散场时的人声鼎沸,什么都没有。只有她自己一个人,孤零零地站在音乐厅的前排。

然后她看向中间的位置,似乎是在寻找什么。可是哪里有什么人,她连要找的人叫做什么名字,她都不知道。既然他不在这里了,她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。

她转身要走,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,“关雎尔,你在找我吗?”

蓦然回身去看,他就在那里,坐在美丽的明亮光束之下。

隔得远远的,她都还能看见:他的眼睛,犹如湖水,清澈见底。转念一想,好像又似皓月,皎洁明亮。她甚至还觉得,那双眼睛像夜星般,深邃神秘。

总之,所有美好的、真实的、虚妄的,仿佛都温柔地被他揉碎在眼中的那抹波光里,让她毫不犹豫跳下去,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。

“原来,你还在这里啊。”她就像走过很远很远的路,终于找到了想要见的那个人。

他忽然站起来,满眼笑意地对她说,“我在等你啊。”

就像受到了致命的蛊惑,她向着他的方向慢慢走去,越走越近,可他的脸却越来越模糊。等她来到他身边,他却猛然消失不见了。

她伸手去抓,什么都没有。

她想要叫他的名字,但一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。那束光渐渐暗下去,最后整个音乐厅都陷入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。

她什么都看不见,什么都留不住,也什么都抓不着。

吓得她呼地惊醒过来,抓着被角急急地喘息。沙发上的人听到动静,马上靠过来打开床头灯问她怎么了?

关雎尔喘了几口粗气,也不喝他递过来的热水,只着急询问,“几点了?”

他借助灯光看了手表,“四点了。”

听出是赵启平的声音,关雎尔所有的慌张慢慢平复,只是梦里的场景也越发清晰。

喝了两口热水,她怕得很,却还是记得说谢谢。“怎么,做噩梦了吗?”

“不是。”她当然矢口否认。

赵启平放好水杯,看来她一时半会是无法在入睡了的。“那怎么吓成这样。”

“我,好像梦见你了。”关雎尔极力回想,把颤抖的手藏进被子里,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惊慌失措。

赵启平听她说梦见自己,偷笑着又问,“是吗?梦见我什么。”
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她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着白色被套,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,她瞬间觉得,医院那么的冷。

赵启平不甘心她不告诉他梦见的是什么,“我听说,人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做的梦,就算是到了白天也会记得一清二楚的。”

抓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,关雎尔牵动嘴角,想要对他笑一笑,“我想再睡一会。”

“好,那你睡吧,明天想起来了再告诉我也可以的。”赵启平话音一落,就见她无声无息地转过去背对他。

迷迷糊糊的,她似乎又可以进入朦胧睡梦间了。

不就是梦见他了吗?还不好意思承认。他有些得意,又不想表现的很明显。

“关雎尔,你应该知道,弗洛伊德说过:梦不是空穴来风,是一种愿望的达成。”

只是一句,他只说了这么一句,关雎尔却听得落下几滴泪来。

沉浸在她明天醒来转述给他听的想象力,赵启平迟钝地发现她在哭,慌得走过去半跪半蹲在她床前,顾不上许多伸手来给她擦眼泪,“别哭别哭啊!梅子说你不能哭的,对眼睛不好。”

不就是梦见他了嘛?怎么还哭了呢?赵启平连连道歉,“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,不要哭了好不好啊?哭得小八字眉都出来,一点都不可爱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关雎尔被他这么取笑,抽泣着要停下,顾忌到眼睛也不敢再哭。

赵启平好不容易替她擦干净眼泪,要是苏枚知道他把他的病人给惹哭了,肯定要上房揭瓦或者对他吊打的!

“好了好了,不哭了。” 再哭眼睛就要真的看不见了!他其实不是不会安慰人,只是这会平常哄女孩子顺嘴得不行的话,在关雎尔这里都用不上了。

他只能不停地劝慰说,“都是我不好,都是我不好。你别怕,我就在这里。”

关雎尔止住泪意,他落在她脸颊上的手,轻的就像一片羽毛。

赵启平对她这么好,以后她要怎么回忆他才好啊?带着笑,还是沉默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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