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爷

【欢乐颂】赵关同人《关雎》06小雪

06小雪

 

一上车关雎尔就察觉到今天安迪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，想要问她又害怕唐突，电台里依然是口音纯正又熟悉的女主播在用英语播报全球财经新闻。

关雎尔听了几句，等了等安迪还是没有像平时那样就某条新闻做简单的点评。在她的心里，安迪一直是无所不能的。现在的她，已经不再是刚回国时那个沉默寡言，拒人千里之外的安迪了。

“安迪姐，我昨天听我们同事说，最近网上发起了一个投票：是否希望把数学剔除出高考。”关雎尔转述这件事，想要听听她的看法，“因为很多人觉得中国数学太难，而且还得到了七成网民的赞成。安迪姐，你是在美国念的书，那里的数学难吗？”

不想一笑置之不理，安迪没多想直接回答，“七成网民都这么认为的吗？”

她乖巧地嗯一声，安迪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，“要是你这么问老谭，他一定会说，‘别逗了，数学就是用来把这七成人筛出去的好吗？’”

“你们大boss可真是幽默。”她提到谭宗明终于笑了，关雎尔就猜她刚才应该是在为工作上的事情烦心吧。“安迪姐，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。你这么厉害，那谭大boss一定也很厉害吧？”

安迪抿嘴轻笑，“对，老谭很厉害的，远远比我强得多。我有一次夸他，他还连连摆手，一本正经地和我胡说八道，‘安迪，你不管做什么事，如果做得太好了，一不警惕，就会在无意中卖弄起来。那样的话，你就不再那么好了。”

这是《麦田里的守望者》里的话，关雎尔看过这本书，莫名对谭宗明存了丝好奇，特别是安迪说出这句话后，“有时候我都挺怕他的。”

安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，与不苟言笑的高冷形象相比，真是太美好了。关雎尔想，要是有机会，能够见一面她嘴里的大人物就好了，“我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上，没有能让安迪姐害怕的人和事呢。”

“怎么没有？”安迪的笑意慢慢散去，“我，其实也有害怕的事情。”

知性的及肩卷发散开的弧度太大，轻易遮住她的半张脸，关雎尔也就看不清她的眼神，“安迪姐，你，在害怕什么。”

“这些天，我总是很怕遇见他。”安迪脑海里闪过熟悉的脸庞，没有再往下说。

听得云里雾里，关雎尔又不想多加揣测她的心境，“安迪姐，他，是谁啊？”不可能是奇点，她见过他。虽然他正在追求安迪，但他不可能给安迪造成这种困扰。

“没什么。”安迪意识到说多了，又是笑笑。剩下的那些话，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
她觉得自己真是别扭得奇怪！不就是昨晚上和奇点吃饭的时候，碰巧遇见老谭也在那家餐厅，正和一位风华正茂的姑娘相谈甚欢吗？怎么就在目睹他用令她感到舒服安全的笑眼对着其他人的时候，莫名那么介意呢？

安迪一直都以为，老谭只会对她这么笑的。没想到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，他还会对别人那样笑的啊？

刚刚她差一些就想告诉关雎尔，她害怕的是：忽然有一天和他在大街上相遇了，他却牵着别人的手。她，很害怕多年以来他给她筑起的安全感，变成突如其来的道不明尴尬。而且她还很担心，多年以后，他就无声无息地把她放下了，再也不管她了。

“安迪姐。”关雎尔心疼她什么事都藏在心里，也不和她们说，“我妈妈总和我说，一份开心和好朋友一起分享，那就变成了两份。一份痛苦如果和身边的分担，那就是一半的痛苦了。”

小丫头真可爱，还知道安慰起她了。安迪摇摇头，“关关，你不要怪我说话直。我一直坚信，这个世界上，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。”

“对不起啊安迪姐。”关雎尔以为是她逾越了，“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的私事。我知道，本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，别人是不该指手画脚的。”

安迪发觉关雎尔有些不同，具体哪里变了，她又说不上来。至少她可以确定的是，关关的三观塑造得很好，大多数时候都挺正确的，说明她的家教确实不错。

把她送到公司楼下，安迪意味深长地朝她弯眉说了这样的话，“关关，你才22岁，属于你的人生，才刚刚开始。”

关雎尔未免摸不着头脑，安迪对她挥手，“没关系，慢慢来。”

站在楼下抬头望高高的写字楼，关雎尔思考的小八字眉缓缓展开。就是啊，因为她不是天生丽质，只好天生励志了。

她小声和自己说加油，推开门朝气蓬勃地进了公司。

今天赵启平轮休，可下午护士打电话告诉他昨天做手术的病人情况不太好，让他过来看看。认真地检查过伤口，没有恶化的现象，又做了其他的术后常规检查，并没有什么不妥，他才放心离开医院。

才一出大门，远远就看见曲筱绡身姿摇曳地朝他跑过来，甜甜喊他赵医生。“曲筱绡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
“怎么？不希望我来找你啊？”曲筱绡嘟嘟嘴，蹦蹦跳跳地过去抓他的胳膊，赵启平下意识地避开她的触碰。

并不觉得自讨没趣，曲筱绡还是笑嘻嘻的，不管不顾地拉着他就往前走，“赵医生，我请你喝下午茶吧！算是答谢你上次请我们22楼的美女们吃饭。”

既然他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，赵启平当然不想再和她单独相处，避免造成她错信的假象。“我还有事情要办，恐怕不能陪你喝下午茶。”

“民以食为天。”曲筱绡才不信他这套，死皮赖脸地一定要他和她到六院旁边最热闹的地方一起喝下午茶，“我一个人吃东西多孤单啊，你就不能舍命陪君子吗？”

赵启平嘟囔，“你是君子吗？我怎么记得君子是动口不动手的？”

逗得曲筱绡咯咯地笑个不停，“我是小女子，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女子，行了吧？”

她说话也真是好玩，赵启平被她拉到落地窗前的好位置，上面已经摆好茶水点心，一看就是早有准备。

茶餐厅人满为患，他和苏枚经常来，也没遇见这样的状况。曲筱绡喋喋地和他说出差时多么想快点回来，他礼貌听着偶尔喝几口茶。

期间赵启平低眼看了好几次手表，曲筱绡知道他一定马上要走。终于拿起叉子吃蛋糕，夸张地耸起肩膀说很好吃，问他要不要尝一口。

曲筱绡是自己买的戒指，然后偷偷地把戒指藏在蛋糕里。自然而然的，她毫无悬念地一下就吃到了。

她兴奋地拿着戒指一脸娇羞地站起来，对赵启平晃了又晃戒指，激动地点头答应，“赵医生，我答应嫁给你！”

赵启平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，不明所以的指指鼻尖，又看看她捏在指尖的戒指，不知道她这唱的是哪一出。

在座的人一下被曲筱绡的尖叫声吸引，纷纷望过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稍作了解，就有年轻女孩用歆羡的目光来打量这对所谓的情侣，埋怨自己男友不解风情。

在一片“简直太浪漫了”的感叹声中，赵启平终于明白今天的事情，原来她早有安排。

哪怕知道她任性张扬惯了，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是用这样的方式。真是，太有创意了。赵启平处变不惊，要和他玩套路？她要是知道他走过最远的路，可不是她的套路，是不是又要惊声尖叫了？

赵启平这么平静，明显不是她所设想中的任何一种，曲筱绡莫名慌了。难道这次套路太深了，他看不明白？

哪知道他歪头笑说，“真是没想到，原来你是这样的曲筱绡。”

从一认识曲筱绡赵启平就知道的，她天生就应该是神采飞扬的娇俏美人，明艳的装扮，才能动人。

曲筱绡没了刚拿到戒指的欣喜若狂，本来也是她演出来的。这样都不能逼他就范，她第一次感到挫败。他的心，是石头做的吗？

围观群众没有听到男女主角的动人情话，也没有预想中的撩人情节上演，只好乘兴围观，继续败兴喝茶。

“曲筱绡，你不觉得这其实是一种执念吗？”赵启平放下茶杯，伸手拿过她捏在手上的戒指，开始用湿巾慢慢地擦。被白色奶油包裹的戒指很快露出原来的形状，真是好大一颗钻。

曲筱绡以为他回心转意，又重燃希望双手托腮花痴地笑着看他帮她擦戒指，等他亲手给她戴上，“什么执念呀？”

“你一定要我喜欢你这件事啊。”赵启平说的不紧不慢，看来不能再给她任何的希望了，他不想任由她胡闹下去。

曲筱绡脸色一变，委屈地皱着小鼻子，“姚滨他们都说，我似乎是爱上你了。”

也不是第一次被女孩子告白，可这么声势浩大的，还是第一次！赵启平双手交扣，“曲筱绡，谢谢你喜欢我。可是我……”

“赵医生！”曲筱绡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，直接打断，“如果这也叫做执念，那么你不肯喜欢我，也算得上一种执念了。”

这么伤感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，真别扭。赵启平嗯哼点头，“我感到很抱歉。”

他已经把戒指擦干净，也不是要帮她戴，曲筱绡就已经伸出右手到他眼前，眼神满怀期待地等他套上她的手指来。“赵医生，我不想一个人过一年四季。我希望是你和我一起！”

动心的时候万物复苏，什么都奔向欢喜。伤心的时候销声匿迹，什么都归于叹息。要是两个人那么不同，她就真的要一个人过四季了。

赵启平又说了对不起，把戒指放到她的茶杯边，不小心碰到杯耳响起清脆的响声，“戒指很漂亮。希望将来不久的一天，它能由爱你的、你也爱他的人戴到你的无名指上。”

“我不想喜欢别人，我只想喜欢你！”曲筱绡一点不松口，也不去看那破戒指，撑着桌面直直对上他的眼睛，“而且我很小心眼的！我会吃醋，我还会疯狂地嫉妒！甚至我不知道哪天我就突然发疯，把你直接绑到民政局了！”

赵启平笑着反问，“你会吗？”

“你……”曲筱绡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！要是说之前和安迪说的那些只是玩玩的话，恐怕不是那么的准确了。

她气急败坏地停顿几秒钟，终于无所谓地抱肩靠在椅背上，又换成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语气，“赵医生，你说我留长头发的话……”

学了她刚才打断他话头的样子，赵启平最后起身朝她微微颔首，作势要走。走之前有些话，他还是要比较委婉的告诉她的，“曲筱绡，不管你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，对我来说，其实并没有那么的重要。”

真是老虎不发威，他当她是Hello Kitty啊！要不是出差回来听邱莹莹说，关雎尔种在阳台的花发芽慢慢长成小花苗，她还不至于这么步步逼近。

这下好了，把她的赵医生吓跑了，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！

“人人都说，春暖花开，春暖花开。可是赵医生，其实有些花到了春天，也不一定能如期绽放的啊！”曲筱绡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？不就是打哑语吗？谁不会啊！

再说了，他也还没有到非关雎尔不可的地步。而她曲筱绡，也还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境地。有什么是不能说的？

赵启平走到台阶下，转身回来看她，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
“意思就是，流水有意，落花无情。你看上的那个人告诉我，她不会喜欢你的。”曲筱绡听似口无遮拦地说起他心中的秘密，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他是不是真的在意。“我真是不明白，她相貌平平，学历一般，工作能力也一般。除了家教好一点，她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你了啊？”

赵启平知道她在说什么，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明明白白。从曲筱绡口中知道她的内心想法，他就是心里有气也发不出来，更不能在她面前呈现出来。

尽管这样，他仍旧平心静气地对她绅士做笑，曲筱绡听了他平淡无奇的话，却不由自主地松开抱肩的手，垂到椅子边。

她从来不觉得关雎尔是她的威胁，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。大不了，她和她公平竞争咯。

但是照现在这么看来，不可能公平的，因为他心里，已经有她的样子了。

他说，“我奶奶说过，最美的女人，是美而不自知。”